一回到家就打仗似的洗了個澡,鉆進開了電熱毯的被窩裏。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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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的時候。我很喜歡這種溫度,有點熱,但又不會熱到讓人不想動。因為靠海,海風很強,一刮風就特別涼爽。
大廳裏游客挺多的,我們選了個清靜但有點逼仄的角落。我和巧巧給三人上妝,男生的妝很簡單了,粉底遮瑕一上,高光陰影一打,再修修眉毛就大功告成。他們作為中國第一的美少年團體,必須是天生麗質啊!李哥在旁邊測光,試拍,取景,完全不浪費時間。這就是為什麽我選擇他的原因,高效。有些年輕新進公司的攝像不懂這些,這種時候常常呆站著,一會真開始了才慢吞吞調試,浪費大家的時間。再遇到技術不過硬,經驗太缺乏的,直接讓人崩潰。
難得這麽清靜,真的,都沒有人過來圍觀。路過的住客和酒店工作人員看見我們扛著攝像機和單反,也就是路過一下,沒有人停下來,更沒有人圍過來。所以三個人表現得都尤其自然,尤其放松。
吧臺那邊的飲料是免費無限量取用的,費用都含在旅行套餐裏了。他們正拍著,我給他們一人點了一杯當地特色雞尾酒——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這些酒的名字,只是順著推薦菜單點了五杯。
在古巴機場已經用單反拍過一個小片段了,剛剛在酒店錄了正式的開場,然後就是品嘗雞尾酒的花絮了。
“源兒,你確定要喝那個?裏面可是兌了伏特加——”我提醒著想要嘗嘗李哥點的莫吉托的王源。
“嗯,我就試試!”結果王源不知道是真口渴了還是故意的,耿直地喝了一大口!
“王源兒!”千璽嚇得趕緊制止他,把杯子摁下來不準他再灌。這熊孩子哪根筋搭錯了!?這性格要做公關天天都是醉死在街的節奏啊……
“呃,口感蠻好啊。”王源楞了一下,“有薄荷,挺好喝的。”
“說你瓜得很,”王俊凱又氣又笑,重慶話都出來,“伏特加多少度你知不知道?一會你醉了我們怎麽把你扛回去!”
像打了雞血一樣,王源開始在攝像機前滔滔不絕,一旁的王俊凱和千璽想插話都插不上。王源絕對是喝多了……果不其然,李哥錄完,巧巧拍完,王源站起身來時都晃晃悠悠了。
“源兒——!”我就站在他旁邊,趕緊一步跨過去扶助他,“頭暈是吧?來來來,坐著休息會兒……”
“唔,困死了……”王源嘟嘟囔囔地揉了揉眼睛,我扶著他重新坐下,王源就靠著我呼呼大睡過去了。
“唉……”隊長抱著手臂,氣鼓鼓地抿著唇,千璽則是一臉擔心手足無措的,王俊凱說道,“還好他喝多了是困,不是發酒瘋。”
“剛剛……不是發過了嗎?”千璽心有餘悸地說。
啊……是剛剛錄像的那幾分鐘。
“這段看來剪了比較好,不然播出了影響不好。”千璽看了看大家,大家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部XI
XI
古巴的第一晚,妥妥的睡不好。
換了床就是這樣,當然,也有久違的興奮在作祟。雖然說作為二十幾歲的人還為了旅行興奮到睡不著很丟人,我就是很丟人。真的是太久沒去遙遠的地方了,也太久沒有好好放松了。
隔壁床的王源由於醉得不省人事,正扯著小呼嚕四仰八叉睡得正香。
我醒的時候四點過,外面還一片漆黑。在床上翻來覆去躺了會兒,也沒網絡,也不能看電視,幹脆就躡手躡腳起來了。沖個澡,刷牙洗臉,就穿著睡裙,怕換衣服吵到熟睡的王源。
天這麽黑出去也不知道去哪,發了會兒呆,我決定去陽臺看看海——我還沒看過早晨五點的海呢!會是怎樣呢?
我拉開落地門,鹹鹹的海風輕輕地迎面吹來,甚是舒爽。晚上即使不開空調也完全不熱。
其實根本看不見海,就算借著昏暗的路燈,海也是和天一樣漆黑成一片,天上繁星點點,海面濤聲陣陣。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情不自禁笑了出來。真好。忍不住地開心雀躍,像個小孩子那樣。真是期待新的一天開始。伸個懶腰,餘光卻瞟到旁邊有個黑影,頓時魂嚇掉了一半:“啊……!小凱你怎麽在這!”
“我看你一個人在那傻笑什麽——”王俊凱笑著輕哼了一聲。
我的臉霎時滾燙滾燙……我怎麽知道旁邊有人啊!我笑笑怎麽了?
“我過來咯。”王俊凱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攀上了陽臺的隔斷,閑適地蹲在上面看我,“我也認床,醒太早了等著看日出。”
“喔喔……”我還有拒絕的份嗎?
因為長途跋涉舟車勞頓,又有時差,大家吃過晚飯就早早睡了。
“楞在那裏幹嘛?傻了啊?”王俊凱瞪了我一眼,縱身跳下。可是用力過猛,往前踉蹌了兩步直接撲到我身上。這家夥故意的吧!?
“呃!”我重心不穩的往後倒,王俊凱手臂一收,剛好把我攬住,緊緊抱在懷裏。我……強烈的心跳聲已經蓋過了濤聲。
介於男孩子和男人之間的誘人氣味,有力的手臂寬闊的肩膀,昏暗燈光下更加輪廓清晰的五官,世界上最受歡迎的處女座王俊凱——以上任意一點無一不讓人小鹿亂撞,更何況是在此情此景?
“我又不是鬼,你至於嗎你?”王俊凱歪了歪嘴角,看著我笑得倒是開心,“沒想到你也跑來看日出。”——其實我只是想來看看黑夜的大海,結果都黑成一片了什麽也看不見。經他這麽一提醒,我才一拍腦門,想起了海上日出這件無比浪漫的事。
“咦?你怎麽不關門?這王源睡得和千璽一樣死——”王俊凱看我忘記關陽臺的落地門,輕輕把它拉上,“不怕把跟你一邊的王源吹感冒?他今天喝了酒——”
“大哥可真是體貼啊。”王俊凱細心的舉動總能讓人心裏暖暖的。
“嗯,那必須的,”王俊凱倒也不謙虛,“跟你學的。”
我倆肩並肩趴在陽臺上,百無聊賴地等著日出。我雙手撐著頭,一副小女孩期盼不已的模樣。旁邊的王俊凱則是帥帥地單手托腮,另一只手放在臺上,有節奏地用指尖敲擊著臺面。
“誒,知禮,你說這裏幾點日出啊?”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應該是……”我想了一下,這裏是北緯二十度左右,現在是一月,十二月二十二是遠日點,北半球晝最短,三月二十三春分,晝夜平分六點日出,介於這之間,我說,“大概是六點半左右吧?或者更晚。”
“喲,地理不錯嘛?”王俊凱側頭饒有興致地看著我,眼底的光比天上銀河更加引人入勝。他怎麽會,突然離我這麽近……
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那個被萬人矚目爭相追捧的偶像,就在我只要伸手就能碰倒的地方。風把他劉海吹得淩亂不堪,露出男人味十足的濃眉,十九歲精雕細琢無懈可擊的臉,看起來更加英氣勃發。細長勾魂的雙眸,俏皮又帶點壞的虎牙,讓人看了,就神魂顛倒。
我努力在混沌一片的大腦中思索著,這好像還是我們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對視——我總是註視著舞臺上的他,看著監視器,屏幕,照片上的他,卻幾乎沒有真正與他這樣四目相對。我當然也在很近的距離看過他,他睡著的時候,還有他背對我的時候。
臉紅成猴子屁股,心臟怦怦亂跳,我慌亂地收回呆滯地目光,瞄到他脖頸到鎖骨的線條,更加不妙了。
“幹嘛?冷啊——?”王俊凱一只胳膊搭過來,睡裙是砍袖,他修長的手指直接握住我的肩膀。心裏一驚,下意識地往反方向閃躲,王俊凱卻像走已料到一樣更加收緊了手,“我問你是不是冷,嗯?”
緊張,羞澀,慌亂,不安。
這些本該出現在比我小十歲的情竇初開的少女身上的詞,當下用來描述我居然也分毫不差。誰讓我二十五年的人生裏,不僅戀愛經驗為零,就連與異性接觸的頻率都低到了被認為是“同性戀”的地步。
“呃……冷嗎?冷……不冷,我不冷……”王俊凱趁機臉湊得更近,連睫毛一根一根,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只能沒出息地語無倫次。
那股迎面而來的魄力,讓我無法思考。他是來真的。我知道。我感受到了。所以我根本沒辦法像平時一樣以大姐姐的身份壓制他。
“喔,那我冷。就這樣吧!暖和。”王俊凱無所謂地笑笑,壓根沒打算放手。他繼續摟著我,回頭朝著東邊看。
混亂與不自在讓我全身僵硬,動彈不得,只能任他亂來。
我還沒理清思緒。他這是——越往深處想,就越是不安害怕。
“啊,天亮了!”王俊凱忽然驚呼,手伸得直直地指著海面上泛起的一線耀眼的金色光芒——
霎時整個海面有了顏色,反射著晨曦的初光,波光粼粼,光芒萬丈。
夜晚濃得化不開的漆黑,一瞬間竟全部煙消雲散——
我勉強自己回過神來,望向東邊的海面,太陽已經冒出來一點點了,看得見太陽輪廓的弧線。
我還沈浸在對壯觀的海上日出的感動中,眼前的景色卻突然被人臉阻擋,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幾乎是本能的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整個人竭盡全力地往後仰想與他保持距離——
王俊凱微微睜開眼,瞇著眼看我,逆著光,眼神有些覆雜:“怎麽了?氣氛不是剛剛好嗎?”我的掌心,感覺得到他雙唇的啟合以及他呼出氣息的溫度。
“這麽多年了,從小到大,你剛剛是第一次好好看我——”他說,“知道我為什麽從來不叫你姐姐嗎?”我知道,卻一直裝作不知道。
我一直逃避。一直辜負。
年少時我曾幻想過無數次的初吻場景,和現在的一切都驚人般的吻合。可我的內心,卻不止是羞怯與激動,更多卻充斥著哀傷與絕望,還有深深的不安。
“姐姐……幾點了呃……?”裏面的王源似乎大夢初醒,揉著眼睛坐起來喊道,“我睡醒了。”我也放佛如夢初醒,掙開他,回到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部XII
XII
我今年二十五歲。
職場經驗五年。
不是小孩。不是新人。
生存之道是,鎮靜,霸氣,以柔克剛。
賀知禮,你必須鎮靜,心慌慌的是想鬧哪出?自然,淡定。
千璽過來敲門叫我們一起去吃早飯,開門之前我在心裏念經似的重覆著淡定兩字。由於李哥和巧巧如膠似漆,我就規定了上下班時間,工作時間以外可以消失去二人世界,他們並不和我們一起去吃早餐。
“啊,千璽,”我笑吟吟地打開門,“昨天休息好了嗎?”
“嗯,睡得超級爽。”千璽咧嘴笑,眼睛亮亮的,看起來心情十分愉悅,“一起來睜眼就看到外面的海簡直不能再讚了!”
“喝了酒睡得更爽!一覺到天亮!”王源也整理好走了過來,拔下門開,笑嘻嘻地催促道,“走走走,吃飯去!餓死了!”
“還說喝酒,你昨天那種喝法真嚇死人……”千璽汗,白了王源一眼。千璽回頭招呼正在關門的小凱,“小凱,走吧。”
“嗯,早啊你們——”王俊凱隨意地跟我們打著招呼,放佛幾個小時前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我也松了口氣……只要他看我的眼神沒有不自然,我也不會過於陣腳大亂。好歹我比他多活了那麽幾年,定力至少和王不冷靜不相上下。他都能把持住,我不能丟人,我是這麽想的。
早餐在酒店的自助餐廳,主要是西式的,各種面包火腿芝士,讓我深深無力。幾個大男生倒是愉快地拿了幾大盤吃的,看來是睡的時間久了,餓了,都已肉類為主。我叫了一杯咖啡,古巴咖啡好喝,果然名不虛傳。古巴物資匱乏,這些食材據說都是加拿大空運過來的。廚師的水平也相當有限,牛肉做得根本咬不動……吃了幾口,悻悻地去拿了一大盤水果回來吃。
還好熱帶水果日照充足都很甜,我吃著吃著心情也跟著明朗起來了。
在酒店拿了地圖,化妝,開始拍攝“尋找外景地”主題的花絮。這次任務並不繁重,現在拍一個,到時候拍封面時再拍一個就可以了,總時常控制在一個小時之類。李哥扛著攝像機,巧巧拿話筒收音,我則舉著反光板打醬油順便動動嘴控制流程。
島不大,只有一條主街。一早上我們就去了沙灘,正好陽光也不是很大。海上停著一艘彩虹色的帆船,大家便一致決定封面拍與帆船合影了!簡直炫酷。我去問了沙灘上的工作人員,要出海的話要提前預約,因為沙灘就在我們酒店大堂後面,我當時就跑回前臺預約了第二天的行程,承包了一艘帆船!拍完照,就可以玩了多棒!
中午還是在酒店餐廳自助,我們去的時間比較晚,錯過了高峰,沒什麽人了,正好在餐廳裏拍了些訪談片段,問他們對這裏的感受,一路的行程啊什麽的。
下午還是繼續拍。中午太陽太毒,可是三人沒打算浪費光陰,被強制抹了防曬霜,換了泳褲就跑去酒店泳池撒野去了。倒是苦了李哥和巧巧扛著防水設備跟拍。我就躲在亭子裏給他們看管浴巾,點了杯飲料喝。真是香艷啊……我默默帶上墨鏡,隱藏自己火辣的視線。
三人洗完澡,換上新的一套衣服,再次準備出發。
下午要去鎮上轉轉。下午陽光好,我連反光板都不用打,揣著錢包就走了。手機為什麽不帶?因為這裏沒信號……
我走在最後,開拍之前給些提示,拍完後補補妝擦擦汗,一直站在鏡頭後,和王俊凱保持著大約四米的距離。隔著這段距離,久而久之,心漸漸安定下來了。
“好!那我們再去看看前面有什麽吧!”
我隱約聽見這麽一句,卻沒在意。等他們拍去,我要逛逛一個人靜一靜。我當時大概是腦子短路了,他們在前面拍著,我自顧自轉身走進一家別有洞天的CD店,然後,我就走不動了。古巴本土音樂,還是很有特色的啊!店主大約看我像淘片的大客戶,各種推薦,還要放給我試聽,情到嗨處還要來兩嗓子。不得不說,古巴人民各個能歌善舞,聽得我真是醉了,買買買!店主喜笑顏開,用蹩腳的英文說我很漂亮,還要給我打個八五折。
因為古巴與中國是社會主義好兄弟,所以古巴人民對中國人都挺熱情友好的,雖然也有不少說著“你好”過來跟你要錢或者物品的。
“哇,你買這麽多?”千璽也走了過來,手裏還拿了好幾張唱片。
我萬分驚恐地看著面前淡定微笑的千璽:“千璽你怎麽在這?他們呢?不是在拍攝中嗎——”
“反正也拍得差不多了——”千璽聳了聳肩,讓老板結賬,“主要是看你沒跟著出來,就留下來守著你唄。”你可真是自由自在隨心所欲啊!
“你那天在機場都能走反,還好小凱跑去把你找回來。”千璽把我買的一大摞準備拿回去送人的CD全整理好,放進了自己的書包,聲音低低柔柔的,“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手機又用不了,有個人跟著你好些,路癡姐。”
“我不是路癡啦……!”沒聽到最後三個字時我都快感動得哭了。我在業界內一向以雷厲風行果決冷靜著稱,要是讓人知道我路癡這麽呆萌的屬性我長久以來樹立起來的威信就毀了!我還真是挺介意別人知道我是路癡這件事的……勾心鬥角的職場這種地方,必須裝。
“要去找他們嗎?還是我們自己逛逛?”千璽背好包,準備出發了,轉頭認真地問我,“你說我給楠楠買個什麽好?”
我們推門出去,環視一圈也沒看見扛著攝像機的大哥,於是擅自離隊的兩人商量了一下準備往酒店走。在酒店總能重新碰頭的。
“你還記得路嗎?”突然發現要是千璽沒留下來等我,這會兒我可就真真是悲劇了。
“就一條路,當然記得。”千璽無奈地看了看我,“你忘了?”
我……一出門就不知道酒店方向是左邊還是右邊了,剛剛一直往前走,我只知道酒店在身後……主要是在封閉空間逗留太久,才會喪失方向感的!
“喏,我帶著你走。”千璽對我伸出手,一臉坦然的表情。
“呃……我跟著你就好了啊。”心跳好像漏了一下。
“嫌牽手熱?噢,那就勾著小指吧。”千璽不由分說已經勾起了我的小指——“好熱,我想喝水,去找個地方買水。”
“喔好啊……”我跟著他走著,心亂如麻。明明是最寵愛,最讓我安心的弟弟,為什麽現在卻覺得心神不寧呢?果然還是因為滿腦子都是王俊凱的事吧……
勾得並不緊,可我沒有掙開。走著走著,就自然而然挽住了千璽的手。就像一對情侶游客一樣在光天化日下閑適地逛著。
心裏突然騰起一股強烈的渴望,希望王俊凱能看到這一幕。雖然內心深處深深知道即使被看到也是徒勞,畢竟千璽是我弟弟,什麽也不可能發生……只是想著,也許王俊凱討厭我疏遠我的話,對他對我,對所有人都好……如果他真的喜歡我的話,看見我和其他男生在一起,應該會,不高興吧?
也許是我自作多情,自視過高了。
嗯,所以我只是想想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部XIII
XIII
“源兒,起了起了。”
早上五點,我自己還在打著呵欠,窗外一片漆黑,我卻已經起床了。今天要拍專輯封面,日出日落都要拍,我還多給了不少錢承包了一整天的帆船。所以昨天大家都是早早就睡了,為今天的拍攝養精蓄銳。
我迅速沖涼洗漱完,王源已經坐了起來。他長大之後起床氣已經可以隱而不發了,乖乖的。
“快去洗澡吧,我已經弄完了。喔,地上有點水,小心別滑倒了。”
“嗯。”王源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我去敲隔壁兩個房間的門,李哥和巧巧已經起了,倒是王俊凱和千璽的房間,拍門拍得手都痛了千璽才來開門。
“到時間了,起床啦……”我輕聲喊著,千璽開完門又撲回床上睡。王俊凱直接是毫無反應,雷打不動。
“千璽,起床了今天要拍日出的——”我輕輕推了推千璽,千璽翻了個身仰面躺著,皺著眉一萬個不情願。
“唔……天都還沒亮……”千璽撓著肚子說。
“笨蛋,天亮了還來得及拍日出啊?”我笑,捏了捏他的臉,“快起來了,乖。別待會和小凱搶廁所,快去快去。”
“噢……”千璽又在床上翻滾了幾圈,才趴下床拖拖拉拉地往衛生間去。
任務艱巨,叫起來一個還有一個。
“小凱,起床了。”拍了拍他的背,王俊凱一如既往地喜歡趴著睡。
“……”王俊凱試圖擺脫我的手,稍稍扭動了一下。
“再不起來就要錯過日出了!”我說著,自己臉不禁紅了起來。昨天的日出看得我心有餘悸。王俊凱長長的睫毛輕輕顫著,看來是半醒了。
“起床啦……”我繼續輕輕推他。
“哎呀……千璽不是在洗澡嗎?”王俊凱終於不耐煩地翻過身來,手擋在眼睛上,免得天花板上亮著的燈刺到眼睛,“幾點了……?”
“馬上就五點半了,快起來啦……!”
“嗯……”王俊凱又趴回去,“千璽洗完我就起來……”
“你別再睡著了。”我有點擔心。
“那你就在這裏監督嘛——”王俊凱閉著眼睛,勾了勾嘴角,那表情也是好看得不要命了。
“……”我沈默了幾秒,沈聲說,“你可別亂來啊……”
“好笑!”王俊凱“哧”一聲笑了出來,“千璽還在裏面呢……那家夥又是弟控又是姐控的,我可不敢惹。”
“好吧……嗯,看來你已經醒了,我回去看看源兒。待會大廳集合。”我無奈地歪了歪嘴角。
“嗯,”王俊凱側躺著,望著我的眼神帶著霧氣,卻又清澈閃耀,“待會見。”被他盯著看了那麽幾秒,就不禁心跳加速。
我喜歡王俊凱嗎?
我本打算思考這個嚴肅的問題的,然後一回房間就看到王源一路脫掉的睡衣睡褲——還有內褲,瞬間出戲。十八歲了,亂丟衣服這一點上,分毫未改。不過我是不會幫他收了,都十八歲了好嗎!
自助餐廳的早餐是七點開始,我們只能拍完再回來吃了。在大廳裏畫完妝,一行人就出發去海灘了。大海依舊是漆黑一片,所謂黎明前的黑暗就是這樣吧,因為還沒出太陽,踩在沙灘上,海風一吹,涼颼颼的。走著走著我不禁縮緊了肩膀。
李哥開著攝像機的燈正在給他們錄訪談,我則在調試相機。心血來潮想掌鏡試試,拍點花絮好了。等那邊訪談拍完,算好時間,讓他們擺好姿勢,我和巧巧幫忙把三腳架弄好,準備開拍。
太陽出來了。
海平面遠處洩出一線光,驅散黑暗。逆著光,三人握著拳朝天舉著,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禁想起海賊王裏那經典的一幕。啊,他們三個小夥伴,也攜手走過五年了啊。光線千變萬化,我和李哥不敢怠慢,爭分奪秒的拍,不停調試著設備,找到最佳匹配的光圈快門。巧巧也敬業地不停變位置幫我們補光。遇到專業的模特,攝影師拍起來也會很嗨。這種默契十足的感覺,我是很久沒體驗到了。
太陽完全出來,日出的部分也拍攝結束。幾個人跑去踩水,王源也把我拉了去。大早上的,海水好涼!不過幾個人瘋得起勁,水溫低算什麽?他們內心火熱啊!活力無限啊!
王俊凱不停朝我潑水,專門針對我,立馬我就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你又欺負我!”這大概是我對王俊凱說的話中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句之一,我不甘示弱地捧著水回潑,大叫著,“看招!”我也是豁出去了。
“你敢潑我?”王俊凱裝作發狠地停下來,朝我這邊移動,“你居然潑我?你——潑婦啊!哈哈哈哈,真的是潑婦!”那兩人心領神會地跟著狂笑,不停往我和王俊凱這邊潑水。氣氛無比歡樂——但我略微有點怨念,什麽的什麽呀!這打個水仗都還被取個綽號……他們一瘋起來,不怕冷了,也不覺得餓了。
“看你還潑!”雖然水的阻力很大,王俊凱還是踉踉蹌蹌地跑到我跟前制住了我的雙手,“你再潑啊!哈哈哈哈!”
“你耍賴!放開啦!”我掙紮著,手上有水很滑,倒是容易掙脫,但是用力過猛,我整個人直接仰面跌進水裏,激起一陣很大的水花。
“哈哈哈哈,像不像跳秤砣!”我在水裏都聽到王源那穿透力極強的悅耳笑聲。我坐起來,頂著長長的頭發,我從三人的爆笑中可以判斷我的造型是多麽滑稽。誒,又要重新洗頭了。
“哈哈哈哈,姐姐你還好吧?”王源笑得最誇張,也是最有良心的,過來把我拉起來,“你臉在哪邊啊?”王俊凱和千璽在一旁又開了新一回合大戰,還大喊著各種招式的名字(中二期還沒過?),打得不可開交,勢均力敵,難分難舍。
“哈哈哈哈,”我也跟著笑起來,“你猜啊!”我撈開頭發沖他笑。
“誒,怎麽嘴唇又青又紫的?”王源楞了楞,笑容僵在臉上。
“我、我嗎?”光顧著開懷大笑,我這才覺得我已經冷到牙齒打顫了。
“別別別玩了,走走走。”王源拉著我往岸上走,“待會感冒了不好!”
“嗯嗯。”我還是處於很興奮地狀態,不過乖乖跟著王源走。
李哥和巧巧已經先回去吃早餐了,整個沙灘上就只有我們。那種空曠感,簡直太能滿足人的獨占欲了,放佛這是我的私人領地一樣。
王源拿出浴巾把我裹住,覺得不夠,又裹了一張,我抱著腿坐著,瑟瑟發抖,已經不知道手該從哪裏伸出去了。
“還冷嗎?呃——”海風一吹,王源自己也開始牙齒打顫了。
“嗯我沒事了,你也趕緊擦擦,看你也冷得——”我擔心地看著他。
“我也覺得冷了……!剛剛還沒感覺。”王源自己扯了一塊浴巾裹住,大大咧咧在我身邊坐下,一把攬住我,咧嘴笑著,“來取暖,取暖!”
“怎麽樣,好、好點嗎?”我頭發還滴著水,說話都不利索了。王源雖然長壯不少,但依舊是三人中最瘦的。
“嗯嗯,好多了。靠緊點。”王源點點頭,也是抖個不停。我又朝他那邊靠了靠。
我們兩個緊緊依靠著彼此的兩個被凍得不行的可憐人,就這麽一邊抖著一邊咧嘴傻笑,說不出的開心,看著還在海裏奮戰的王俊凱和千璽,樂得不行。王源的聲音冷得有些發緊,還在興奮地解說著遠處那兩人的戰況,我也拋棄大人的面具,跟他一唱一和,自娛自樂。
“現在王俊凱一個三百六十度轉身,運氣!好!他對千璽發出了致命一擊!命!中!了!”
“啊,千璽選手受到八百點傷害倒地不起!千璽還能再戰嗎?現在開始倒數淘汰,五!四!三!千璽站起來了!比賽繼續!千璽將會如何反擊呢?”
我也激動不已地叫喊著,嗓音抖變了。和王源自嗨到不行,王源不顧手抖,還拿單反錄著像,真是太逗了,哈哈哈。
我側臉看著笑容燦爛還在嘰裏呱啦的王源,內心忽然無比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部XIV
XIV
回到房間洗完澡,我和王源又跑到太陽底下去暴曬了好一陣才緩過勁兒來。但願膝蓋今天不要疼,畢竟明天還要長途跋涉去哈瓦那。我預約了明天的哈瓦那一日游,包了輛旅游大巴,配得有司機和導游。因為這個旅行團是每天都有的,超過十個人就開,我們有六個人,我多交了四個人的錢,於是這輛大巴就被我承包了。
看來這次行程可以積累眾多素材,以後分期販賣,挺好的。
專輯封面的拍攝很順利,天氣也給力。
早上拍完了日出還拍了乘帆船出海的部分,中午李哥自費請大家在海邊的餐廳吃海鮮順便午休,到了下午三點,又繼續乘船出海拍攝。一直在帆船上拍完了日落的片段才算完。
全部結束,天已經黑了。大家拖著疲憊不堪地身體去吃飯,三人在餐廳錄完最後的訪談直接累得趴桌上了。抗了一天設備的李哥和巧巧也是精疲力竭,腰酸背痛。我也半斤八兩,稍微好一點點。
洗完澡,王源癱倒在床上就不願動了,看來的確累得夠嗆。確實也怪我,把日程安排得有些密集,也是想著盡量多留些時間讓他們自由行動。因為這樣的機會確實彌足珍貴。
王源想睡了,我留他一個人在房間不吵他,我則準備去前臺有沒有空出來的房間。已經兩天了嘛。一出門,沒走多遠就看見千璽懶懶散散慢慢吞吞踢著拖鞋的背影。從後面看,他那蓬蓬的頭發尤其可愛。不知道前面有沒有莫名奇妙地中分呢?
“千璽——去哪兒呢?”我出聲叫住他,自己三步兩步地跟上去。
“噢,我去餐廳吃冰淇淋。”千璽說道,停下來等我。
“哈哈,怎麽這麽可愛?”我笑。
“心血來潮嘛!一起?”千璽聳了聳肩,咧嘴一笑,“小凱都睡著了,我怕吵著他,晚點再回房間。”
“體貼的乖寶寶啊~”我讚嘆道。
我倆一起往餐廳走,我就這樣把我原本的目的忘掉了。
千璽因為從小練舞的關系,體力的確是要更勝一籌。
弄了兩個高高的甜筒出來,千璽提議幹脆去街上逛逛。
“好啊,你準備去給楠楠買禮物嗎?”我問。我倒是也不算很累,再說,女孩子一聽逛街都是很高興的!
“那到沒有,還早嘛,快回去的時候再買。就——想和你去逛逛,像約會那樣。”千璽咬了一大口冰淇淋,然後習慣性地抿住嘴唇。
約會——
我這輩子還沒有正兒八經約會過呢,想想竟有些淒涼。
“好啊好啊!”我開心地點頭,得意忘形地挽住千璽結實地手臂。
“那走吧,跟著我不會迷路的。”千璽扒下我的鹹豬手,卻是牢牢握在了手裏。握得有些緊,能很明顯地感覺到他的力道。
街上華燈初上,沿街都是些小酒吧小商鋪,沒有高樓大廈,沒有萬家燈火,佐著微微海風,倒也溫馨不已。小鎮上節奏很緩慢,沒有北京那種做任何事都像打仗一樣的節奏與壓力,處處歡歌笑語的,顯得尤為浪漫。
就這樣牽著手在大街上走著,東張西望好奇地到處看,時不時舔一口手裏甜蜜解暑的冰淇淋,心裏就溢滿了平凡的幸福感。在我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這樣的時刻竟已變得如此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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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裏游客挺多的,我們選了個清靜但有點逼仄的角落。我和巧巧給三人上妝,男生的妝很簡單了,粉底遮瑕一上,高光陰影一打,再修修眉毛就大功告成。他們作為中國第一的美少年團體,必須是天生麗質啊!李哥在旁邊測光,試拍,取景,完全不浪費時間。這就是為什麽我選擇他的原因,高效。有些年輕新進公司的攝像不懂這些,這種時候常常呆站著,一會真開始了才慢吞吞調試,浪費大家的時間。再遇到技術不過硬,經驗太缺乏的,直接讓人崩潰。
難得這麽清靜,真的,都沒有人過來圍觀。路過的住客和酒店工作人員看見我們扛著攝像機和單反,也就是路過一下,沒有人停下來,更沒有人圍過來。所以三個人表現得都尤其自然,尤其放松。
吧臺那邊的飲料是免費無限量取用的,費用都含在旅行套餐裏了。他們正拍著,我給他們一人點了一杯當地特色雞尾酒——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這些酒的名字,只是順著推薦菜單點了五杯。
在古巴機場已經用單反拍過一個小片段了,剛剛在酒店錄了正式的開場,然後就是品嘗雞尾酒的花絮了。
“源兒,你確定要喝那個?裏面可是兌了伏特加——”我提醒著想要嘗嘗李哥點的莫吉托的王源。
“嗯,我就試試!”結果王源不知道是真口渴了還是故意的,耿直地喝了一大口!
“王源兒!”千璽嚇得趕緊制止他,把杯子摁下來不準他再灌。這熊孩子哪根筋搭錯了!?這性格要做公關天天都是醉死在街的節奏啊……
“呃,口感蠻好啊。”王源楞了一下,“有薄荷,挺好喝的。”
“說你瓜得很,”王俊凱又氣又笑,重慶話都出來,“伏特加多少度你知不知道?一會你醉了我們怎麽把你扛回去!”
像打了雞血一樣,王源開始在攝像機前滔滔不絕,一旁的王俊凱和千璽想插話都插不上。王源絕對是喝多了……果不其然,李哥錄完,巧巧拍完,王源站起身來時都晃晃悠悠了。
“源兒——!”我就站在他旁邊,趕緊一步跨過去扶助他,“頭暈是吧?來來來,坐著休息會兒……”
“唔,困死了……”王源嘟嘟囔囔地揉了揉眼睛,我扶著他重新坐下,王源就靠著我呼呼大睡過去了。
“唉……”隊長抱著手臂,氣鼓鼓地抿著唇,千璽則是一臉擔心手足無措的,王俊凱說道,“還好他喝多了是困,不是發酒瘋。”
“剛剛……不是發過了嗎?”千璽心有餘悸地說。
啊……是剛剛錄像的那幾分鐘。
“這段看來剪了比較好,不然播出了影響不好。”千璽看了看大家,大家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部XI
XI
古巴的第一晚,妥妥的睡不好。
換了床就是這樣,當然,也有久違的興奮在作祟。雖然說作為二十幾歲的人還為了旅行興奮到睡不著很丟人,我就是很丟人。真的是太久沒去遙遠的地方了,也太久沒有好好放松了。
隔壁床的王源由於醉得不省人事,正扯著小呼嚕四仰八叉睡得正香。
我醒的時候四點過,外面還一片漆黑。在床上翻來覆去躺了會兒,也沒網絡,也不能看電視,幹脆就躡手躡腳起來了。沖個澡,刷牙洗臉,就穿著睡裙,怕換衣服吵到熟睡的王源。
天這麽黑出去也不知道去哪,發了會兒呆,我決定去陽臺看看海——我還沒看過早晨五點的海呢!會是怎樣呢?
我拉開落地門,鹹鹹的海風輕輕地迎面吹來,甚是舒爽。晚上即使不開空調也完全不熱。
其實根本看不見海,就算借著昏暗的路燈,海也是和天一樣漆黑成一片,天上繁星點點,海面濤聲陣陣。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情不自禁笑了出來。真好。忍不住地開心雀躍,像個小孩子那樣。真是期待新的一天開始。伸個懶腰,餘光卻瞟到旁邊有個黑影,頓時魂嚇掉了一半:“啊……!小凱你怎麽在這!”
“我看你一個人在那傻笑什麽——”王俊凱笑著輕哼了一聲。
我的臉霎時滾燙滾燙……我怎麽知道旁邊有人啊!我笑笑怎麽了?
“我過來咯。”王俊凱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攀上了陽臺的隔斷,閑適地蹲在上面看我,“我也認床,醒太早了等著看日出。”
“喔喔……”我還有拒絕的份嗎?
因為長途跋涉舟車勞頓,又有時差,大家吃過晚飯就早早睡了。
“楞在那裏幹嘛?傻了啊?”王俊凱瞪了我一眼,縱身跳下。可是用力過猛,往前踉蹌了兩步直接撲到我身上。這家夥故意的吧!?
“呃!”我重心不穩的往後倒,王俊凱手臂一收,剛好把我攬住,緊緊抱在懷裏。我……強烈的心跳聲已經蓋過了濤聲。
介於男孩子和男人之間的誘人氣味,有力的手臂寬闊的肩膀,昏暗燈光下更加輪廓清晰的五官,世界上最受歡迎的處女座王俊凱——以上任意一點無一不讓人小鹿亂撞,更何況是在此情此景?
“我又不是鬼,你至於嗎你?”王俊凱歪了歪嘴角,看著我笑得倒是開心,“沒想到你也跑來看日出。”——其實我只是想來看看黑夜的大海,結果都黑成一片了什麽也看不見。經他這麽一提醒,我才一拍腦門,想起了海上日出這件無比浪漫的事。
“咦?你怎麽不關門?這王源睡得和千璽一樣死——”王俊凱看我忘記關陽臺的落地門,輕輕把它拉上,“不怕把跟你一邊的王源吹感冒?他今天喝了酒——”
“大哥可真是體貼啊。”王俊凱細心的舉動總能讓人心裏暖暖的。
“嗯,那必須的,”王俊凱倒也不謙虛,“跟你學的。”
我倆肩並肩趴在陽臺上,百無聊賴地等著日出。我雙手撐著頭,一副小女孩期盼不已的模樣。旁邊的王俊凱則是帥帥地單手托腮,另一只手放在臺上,有節奏地用指尖敲擊著臺面。
“誒,知禮,你說這裏幾點日出啊?”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應該是……”我想了一下,這裏是北緯二十度左右,現在是一月,十二月二十二是遠日點,北半球晝最短,三月二十三春分,晝夜平分六點日出,介於這之間,我說,“大概是六點半左右吧?或者更晚。”
“喲,地理不錯嘛?”王俊凱側頭饒有興致地看著我,眼底的光比天上銀河更加引人入勝。他怎麽會,突然離我這麽近……
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那個被萬人矚目爭相追捧的偶像,就在我只要伸手就能碰倒的地方。風把他劉海吹得淩亂不堪,露出男人味十足的濃眉,十九歲精雕細琢無懈可擊的臉,看起來更加英氣勃發。細長勾魂的雙眸,俏皮又帶點壞的虎牙,讓人看了,就神魂顛倒。
我努力在混沌一片的大腦中思索著,這好像還是我們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對視——我總是註視著舞臺上的他,看著監視器,屏幕,照片上的他,卻幾乎沒有真正與他這樣四目相對。我當然也在很近的距離看過他,他睡著的時候,還有他背對我的時候。
臉紅成猴子屁股,心臟怦怦亂跳,我慌亂地收回呆滯地目光,瞄到他脖頸到鎖骨的線條,更加不妙了。
“幹嘛?冷啊——?”王俊凱一只胳膊搭過來,睡裙是砍袖,他修長的手指直接握住我的肩膀。心裏一驚,下意識地往反方向閃躲,王俊凱卻像走已料到一樣更加收緊了手,“我問你是不是冷,嗯?”
緊張,羞澀,慌亂,不安。
這些本該出現在比我小十歲的情竇初開的少女身上的詞,當下用來描述我居然也分毫不差。誰讓我二十五年的人生裏,不僅戀愛經驗為零,就連與異性接觸的頻率都低到了被認為是“同性戀”的地步。
“呃……冷嗎?冷……不冷,我不冷……”王俊凱趁機臉湊得更近,連睫毛一根一根,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只能沒出息地語無倫次。
那股迎面而來的魄力,讓我無法思考。他是來真的。我知道。我感受到了。所以我根本沒辦法像平時一樣以大姐姐的身份壓制他。
“喔,那我冷。就這樣吧!暖和。”王俊凱無所謂地笑笑,壓根沒打算放手。他繼續摟著我,回頭朝著東邊看。
混亂與不自在讓我全身僵硬,動彈不得,只能任他亂來。
我還沒理清思緒。他這是——越往深處想,就越是不安害怕。
“啊,天亮了!”王俊凱忽然驚呼,手伸得直直地指著海面上泛起的一線耀眼的金色光芒——
霎時整個海面有了顏色,反射著晨曦的初光,波光粼粼,光芒萬丈。
夜晚濃得化不開的漆黑,一瞬間竟全部煙消雲散——
我勉強自己回過神來,望向東邊的海面,太陽已經冒出來一點點了,看得見太陽輪廓的弧線。
我還沈浸在對壯觀的海上日出的感動中,眼前的景色卻突然被人臉阻擋,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幾乎是本能的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整個人竭盡全力地往後仰想與他保持距離——
王俊凱微微睜開眼,瞇著眼看我,逆著光,眼神有些覆雜:“怎麽了?氣氛不是剛剛好嗎?”我的掌心,感覺得到他雙唇的啟合以及他呼出氣息的溫度。
“這麽多年了,從小到大,你剛剛是第一次好好看我——”他說,“知道我為什麽從來不叫你姐姐嗎?”我知道,卻一直裝作不知道。
我一直逃避。一直辜負。
年少時我曾幻想過無數次的初吻場景,和現在的一切都驚人般的吻合。可我的內心,卻不止是羞怯與激動,更多卻充斥著哀傷與絕望,還有深深的不安。
“姐姐……幾點了呃……?”裏面的王源似乎大夢初醒,揉著眼睛坐起來喊道,“我睡醒了。”我也放佛如夢初醒,掙開他,回到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部XII
XII
我今年二十五歲。
職場經驗五年。
不是小孩。不是新人。
生存之道是,鎮靜,霸氣,以柔克剛。
賀知禮,你必須鎮靜,心慌慌的是想鬧哪出?自然,淡定。
千璽過來敲門叫我們一起去吃早飯,開門之前我在心裏念經似的重覆著淡定兩字。由於李哥和巧巧如膠似漆,我就規定了上下班時間,工作時間以外可以消失去二人世界,他們並不和我們一起去吃早餐。
“啊,千璽,”我笑吟吟地打開門,“昨天休息好了嗎?”
“嗯,睡得超級爽。”千璽咧嘴笑,眼睛亮亮的,看起來心情十分愉悅,“一起來睜眼就看到外面的海簡直不能再讚了!”
“喝了酒睡得更爽!一覺到天亮!”王源也整理好走了過來,拔下門開,笑嘻嘻地催促道,“走走走,吃飯去!餓死了!”
“還說喝酒,你昨天那種喝法真嚇死人……”千璽汗,白了王源一眼。千璽回頭招呼正在關門的小凱,“小凱,走吧。”
“嗯,早啊你們——”王俊凱隨意地跟我們打著招呼,放佛幾個小時前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我也松了口氣……只要他看我的眼神沒有不自然,我也不會過於陣腳大亂。好歹我比他多活了那麽幾年,定力至少和王不冷靜不相上下。他都能把持住,我不能丟人,我是這麽想的。
早餐在酒店的自助餐廳,主要是西式的,各種面包火腿芝士,讓我深深無力。幾個大男生倒是愉快地拿了幾大盤吃的,看來是睡的時間久了,餓了,都已肉類為主。我叫了一杯咖啡,古巴咖啡好喝,果然名不虛傳。古巴物資匱乏,這些食材據說都是加拿大空運過來的。廚師的水平也相當有限,牛肉做得根本咬不動……吃了幾口,悻悻地去拿了一大盤水果回來吃。
還好熱帶水果日照充足都很甜,我吃著吃著心情也跟著明朗起來了。
在酒店拿了地圖,化妝,開始拍攝“尋找外景地”主題的花絮。這次任務並不繁重,現在拍一個,到時候拍封面時再拍一個就可以了,總時常控制在一個小時之類。李哥扛著攝像機,巧巧拿話筒收音,我則舉著反光板打醬油順便動動嘴控制流程。
島不大,只有一條主街。一早上我們就去了沙灘,正好陽光也不是很大。海上停著一艘彩虹色的帆船,大家便一致決定封面拍與帆船合影了!簡直炫酷。我去問了沙灘上的工作人員,要出海的話要提前預約,因為沙灘就在我們酒店大堂後面,我當時就跑回前臺預約了第二天的行程,承包了一艘帆船!拍完照,就可以玩了多棒!
中午還是在酒店餐廳自助,我們去的時間比較晚,錯過了高峰,沒什麽人了,正好在餐廳裏拍了些訪談片段,問他們對這裏的感受,一路的行程啊什麽的。
下午還是繼續拍。中午太陽太毒,可是三人沒打算浪費光陰,被強制抹了防曬霜,換了泳褲就跑去酒店泳池撒野去了。倒是苦了李哥和巧巧扛著防水設備跟拍。我就躲在亭子裏給他們看管浴巾,點了杯飲料喝。真是香艷啊……我默默帶上墨鏡,隱藏自己火辣的視線。
三人洗完澡,換上新的一套衣服,再次準備出發。
下午要去鎮上轉轉。下午陽光好,我連反光板都不用打,揣著錢包就走了。手機為什麽不帶?因為這裏沒信號……
我走在最後,開拍之前給些提示,拍完後補補妝擦擦汗,一直站在鏡頭後,和王俊凱保持著大約四米的距離。隔著這段距離,久而久之,心漸漸安定下來了。
“好!那我們再去看看前面有什麽吧!”
我隱約聽見這麽一句,卻沒在意。等他們拍去,我要逛逛一個人靜一靜。我當時大概是腦子短路了,他們在前面拍著,我自顧自轉身走進一家別有洞天的CD店,然後,我就走不動了。古巴本土音樂,還是很有特色的啊!店主大約看我像淘片的大客戶,各種推薦,還要放給我試聽,情到嗨處還要來兩嗓子。不得不說,古巴人民各個能歌善舞,聽得我真是醉了,買買買!店主喜笑顏開,用蹩腳的英文說我很漂亮,還要給我打個八五折。
因為古巴與中國是社會主義好兄弟,所以古巴人民對中國人都挺熱情友好的,雖然也有不少說著“你好”過來跟你要錢或者物品的。
“哇,你買這麽多?”千璽也走了過來,手裏還拿了好幾張唱片。
我萬分驚恐地看著面前淡定微笑的千璽:“千璽你怎麽在這?他們呢?不是在拍攝中嗎——”
“反正也拍得差不多了——”千璽聳了聳肩,讓老板結賬,“主要是看你沒跟著出來,就留下來守著你唄。”你可真是自由自在隨心所欲啊!
“你那天在機場都能走反,還好小凱跑去把你找回來。”千璽把我買的一大摞準備拿回去送人的CD全整理好,放進了自己的書包,聲音低低柔柔的,“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手機又用不了,有個人跟著你好些,路癡姐。”
“我不是路癡啦……!”沒聽到最後三個字時我都快感動得哭了。我在業界內一向以雷厲風行果決冷靜著稱,要是讓人知道我路癡這麽呆萌的屬性我長久以來樹立起來的威信就毀了!我還真是挺介意別人知道我是路癡這件事的……勾心鬥角的職場這種地方,必須裝。
“要去找他們嗎?還是我們自己逛逛?”千璽背好包,準備出發了,轉頭認真地問我,“你說我給楠楠買個什麽好?”
我們推門出去,環視一圈也沒看見扛著攝像機的大哥,於是擅自離隊的兩人商量了一下準備往酒店走。在酒店總能重新碰頭的。
“你還記得路嗎?”突然發現要是千璽沒留下來等我,這會兒我可就真真是悲劇了。
“就一條路,當然記得。”千璽無奈地看了看我,“你忘了?”
我……一出門就不知道酒店方向是左邊還是右邊了,剛剛一直往前走,我只知道酒店在身後……主要是在封閉空間逗留太久,才會喪失方向感的!
“喏,我帶著你走。”千璽對我伸出手,一臉坦然的表情。
“呃……我跟著你就好了啊。”心跳好像漏了一下。
“嫌牽手熱?噢,那就勾著小指吧。”千璽不由分說已經勾起了我的小指——“好熱,我想喝水,去找個地方買水。”
“喔好啊……”我跟著他走著,心亂如麻。明明是最寵愛,最讓我安心的弟弟,為什麽現在卻覺得心神不寧呢?果然還是因為滿腦子都是王俊凱的事吧……
勾得並不緊,可我沒有掙開。走著走著,就自然而然挽住了千璽的手。就像一對情侶游客一樣在光天化日下閑適地逛著。
心裏突然騰起一股強烈的渴望,希望王俊凱能看到這一幕。雖然內心深處深深知道即使被看到也是徒勞,畢竟千璽是我弟弟,什麽也不可能發生……只是想著,也許王俊凱討厭我疏遠我的話,對他對我,對所有人都好……如果他真的喜歡我的話,看見我和其他男生在一起,應該會,不高興吧?
也許是我自作多情,自視過高了。
嗯,所以我只是想想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部XIII
XIII
“源兒,起了起了。”
早上五點,我自己還在打著呵欠,窗外一片漆黑,我卻已經起床了。今天要拍專輯封面,日出日落都要拍,我還多給了不少錢承包了一整天的帆船。所以昨天大家都是早早就睡了,為今天的拍攝養精蓄銳。
我迅速沖涼洗漱完,王源已經坐了起來。他長大之後起床氣已經可以隱而不發了,乖乖的。
“快去洗澡吧,我已經弄完了。喔,地上有點水,小心別滑倒了。”
“嗯。”王源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我去敲隔壁兩個房間的門,李哥和巧巧已經起了,倒是王俊凱和千璽的房間,拍門拍得手都痛了千璽才來開門。
“到時間了,起床啦……”我輕聲喊著,千璽開完門又撲回床上睡。王俊凱直接是毫無反應,雷打不動。
“千璽,起床了今天要拍日出的——”我輕輕推了推千璽,千璽翻了個身仰面躺著,皺著眉一萬個不情願。
“唔……天都還沒亮……”千璽撓著肚子說。
“笨蛋,天亮了還來得及拍日出啊?”我笑,捏了捏他的臉,“快起來了,乖。別待會和小凱搶廁所,快去快去。”
“噢……”千璽又在床上翻滾了幾圈,才趴下床拖拖拉拉地往衛生間去。
任務艱巨,叫起來一個還有一個。
“小凱,起床了。”拍了拍他的背,王俊凱一如既往地喜歡趴著睡。
“……”王俊凱試圖擺脫我的手,稍稍扭動了一下。
“再不起來就要錯過日出了!”我說著,自己臉不禁紅了起來。昨天的日出看得我心有餘悸。王俊凱長長的睫毛輕輕顫著,看來是半醒了。
“起床啦……”我繼續輕輕推他。
“哎呀……千璽不是在洗澡嗎?”王俊凱終於不耐煩地翻過身來,手擋在眼睛上,免得天花板上亮著的燈刺到眼睛,“幾點了……?”
“馬上就五點半了,快起來啦……!”
“嗯……”王俊凱又趴回去,“千璽洗完我就起來……”
“你別再睡著了。”我有點擔心。
“那你就在這裏監督嘛——”王俊凱閉著眼睛,勾了勾嘴角,那表情也是好看得不要命了。
“……”我沈默了幾秒,沈聲說,“你可別亂來啊……”
“好笑!”王俊凱“哧”一聲笑了出來,“千璽還在裏面呢……那家夥又是弟控又是姐控的,我可不敢惹。”
“好吧……嗯,看來你已經醒了,我回去看看源兒。待會大廳集合。”我無奈地歪了歪嘴角。
“嗯,”王俊凱側躺著,望著我的眼神帶著霧氣,卻又清澈閃耀,“待會見。”被他盯著看了那麽幾秒,就不禁心跳加速。
我喜歡王俊凱嗎?
我本打算思考這個嚴肅的問題的,然後一回房間就看到王源一路脫掉的睡衣睡褲——還有內褲,瞬間出戲。十八歲了,亂丟衣服這一點上,分毫未改。不過我是不會幫他收了,都十八歲了好嗎!
自助餐廳的早餐是七點開始,我們只能拍完再回來吃了。在大廳裏畫完妝,一行人就出發去海灘了。大海依舊是漆黑一片,所謂黎明前的黑暗就是這樣吧,因為還沒出太陽,踩在沙灘上,海風一吹,涼颼颼的。走著走著我不禁縮緊了肩膀。
李哥開著攝像機的燈正在給他們錄訪談,我則在調試相機。心血來潮想掌鏡試試,拍點花絮好了。等那邊訪談拍完,算好時間,讓他們擺好姿勢,我和巧巧幫忙把三腳架弄好,準備開拍。
太陽出來了。
海平面遠處洩出一線光,驅散黑暗。逆著光,三人握著拳朝天舉著,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禁想起海賊王裏那經典的一幕。啊,他們三個小夥伴,也攜手走過五年了啊。光線千變萬化,我和李哥不敢怠慢,爭分奪秒的拍,不停調試著設備,找到最佳匹配的光圈快門。巧巧也敬業地不停變位置幫我們補光。遇到專業的模特,攝影師拍起來也會很嗨。這種默契十足的感覺,我是很久沒體驗到了。
太陽完全出來,日出的部分也拍攝結束。幾個人跑去踩水,王源也把我拉了去。大早上的,海水好涼!不過幾個人瘋得起勁,水溫低算什麽?他們內心火熱啊!活力無限啊!
王俊凱不停朝我潑水,專門針對我,立馬我就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你又欺負我!”這大概是我對王俊凱說的話中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句之一,我不甘示弱地捧著水回潑,大叫著,“看招!”我也是豁出去了。
“你敢潑我?”王俊凱裝作發狠地停下來,朝我這邊移動,“你居然潑我?你——潑婦啊!哈哈哈哈,真的是潑婦!”那兩人心領神會地跟著狂笑,不停往我和王俊凱這邊潑水。氣氛無比歡樂——但我略微有點怨念,什麽的什麽呀!這打個水仗都還被取個綽號……他們一瘋起來,不怕冷了,也不覺得餓了。
“看你還潑!”雖然水的阻力很大,王俊凱還是踉踉蹌蹌地跑到我跟前制住了我的雙手,“你再潑啊!哈哈哈哈!”
“你耍賴!放開啦!”我掙紮著,手上有水很滑,倒是容易掙脫,但是用力過猛,我整個人直接仰面跌進水裏,激起一陣很大的水花。
“哈哈哈哈,像不像跳秤砣!”我在水裏都聽到王源那穿透力極強的悅耳笑聲。我坐起來,頂著長長的頭發,我從三人的爆笑中可以判斷我的造型是多麽滑稽。誒,又要重新洗頭了。
“哈哈哈哈,姐姐你還好吧?”王源笑得最誇張,也是最有良心的,過來把我拉起來,“你臉在哪邊啊?”王俊凱和千璽在一旁又開了新一回合大戰,還大喊著各種招式的名字(中二期還沒過?),打得不可開交,勢均力敵,難分難舍。
“哈哈哈哈,”我也跟著笑起來,“你猜啊!”我撈開頭發沖他笑。
“誒,怎麽嘴唇又青又紫的?”王源楞了楞,笑容僵在臉上。
“我、我嗎?”光顧著開懷大笑,我這才覺得我已經冷到牙齒打顫了。
“別別別玩了,走走走。”王源拉著我往岸上走,“待會感冒了不好!”
“嗯嗯。”我還是處於很興奮地狀態,不過乖乖跟著王源走。
李哥和巧巧已經先回去吃早餐了,整個沙灘上就只有我們。那種空曠感,簡直太能滿足人的獨占欲了,放佛這是我的私人領地一樣。
王源拿出浴巾把我裹住,覺得不夠,又裹了一張,我抱著腿坐著,瑟瑟發抖,已經不知道手該從哪裏伸出去了。
“還冷嗎?呃——”海風一吹,王源自己也開始牙齒打顫了。
“嗯我沒事了,你也趕緊擦擦,看你也冷得——”我擔心地看著他。
“我也覺得冷了……!剛剛還沒感覺。”王源自己扯了一塊浴巾裹住,大大咧咧在我身邊坐下,一把攬住我,咧嘴笑著,“來取暖,取暖!”
“怎麽樣,好、好點嗎?”我頭發還滴著水,說話都不利索了。王源雖然長壯不少,但依舊是三人中最瘦的。
“嗯嗯,好多了。靠緊點。”王源點點頭,也是抖個不停。我又朝他那邊靠了靠。
我們兩個緊緊依靠著彼此的兩個被凍得不行的可憐人,就這麽一邊抖著一邊咧嘴傻笑,說不出的開心,看著還在海裏奮戰的王俊凱和千璽,樂得不行。王源的聲音冷得有些發緊,還在興奮地解說著遠處那兩人的戰況,我也拋棄大人的面具,跟他一唱一和,自娛自樂。
“現在王俊凱一個三百六十度轉身,運氣!好!他對千璽發出了致命一擊!命!中!了!”
“啊,千璽選手受到八百點傷害倒地不起!千璽還能再戰嗎?現在開始倒數淘汰,五!四!三!千璽站起來了!比賽繼續!千璽將會如何反擊呢?”
我也激動不已地叫喊著,嗓音抖變了。和王源自嗨到不行,王源不顧手抖,還拿單反錄著像,真是太逗了,哈哈哈。
我側臉看著笑容燦爛還在嘰裏呱啦的王源,內心忽然無比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部XIV
XIV
回到房間洗完澡,我和王源又跑到太陽底下去暴曬了好一陣才緩過勁兒來。但願膝蓋今天不要疼,畢竟明天還要長途跋涉去哈瓦那。我預約了明天的哈瓦那一日游,包了輛旅游大巴,配得有司機和導游。因為這個旅行團是每天都有的,超過十個人就開,我們有六個人,我多交了四個人的錢,於是這輛大巴就被我承包了。
看來這次行程可以積累眾多素材,以後分期販賣,挺好的。
專輯封面的拍攝很順利,天氣也給力。
早上拍完了日出還拍了乘帆船出海的部分,中午李哥自費請大家在海邊的餐廳吃海鮮順便午休,到了下午三點,又繼續乘船出海拍攝。一直在帆船上拍完了日落的片段才算完。
全部結束,天已經黑了。大家拖著疲憊不堪地身體去吃飯,三人在餐廳錄完最後的訪談直接累得趴桌上了。抗了一天設備的李哥和巧巧也是精疲力竭,腰酸背痛。我也半斤八兩,稍微好一點點。
洗完澡,王源癱倒在床上就不願動了,看來的確累得夠嗆。確實也怪我,把日程安排得有些密集,也是想著盡量多留些時間讓他們自由行動。因為這樣的機會確實彌足珍貴。
王源想睡了,我留他一個人在房間不吵他,我則準備去前臺有沒有空出來的房間。已經兩天了嘛。一出門,沒走多遠就看見千璽懶懶散散慢慢吞吞踢著拖鞋的背影。從後面看,他那蓬蓬的頭發尤其可愛。不知道前面有沒有莫名奇妙地中分呢?
“千璽——去哪兒呢?”我出聲叫住他,自己三步兩步地跟上去。
“噢,我去餐廳吃冰淇淋。”千璽說道,停下來等我。
“哈哈,怎麽這麽可愛?”我笑。
“心血來潮嘛!一起?”千璽聳了聳肩,咧嘴一笑,“小凱都睡著了,我怕吵著他,晚點再回房間。”
“體貼的乖寶寶啊~”我讚嘆道。
我倆一起往餐廳走,我就這樣把我原本的目的忘掉了。
千璽因為從小練舞的關系,體力的確是要更勝一籌。
弄了兩個高高的甜筒出來,千璽提議幹脆去街上逛逛。
“好啊,你準備去給楠楠買禮物嗎?”我問。我倒是也不算很累,再說,女孩子一聽逛街都是很高興的!
“那到沒有,還早嘛,快回去的時候再買。就——想和你去逛逛,像約會那樣。”千璽咬了一大口冰淇淋,然後習慣性地抿住嘴唇。
約會——
我這輩子還沒有正兒八經約會過呢,想想竟有些淒涼。
“好啊好啊!”我開心地點頭,得意忘形地挽住千璽結實地手臂。
“那走吧,跟著我不會迷路的。”千璽扒下我的鹹豬手,卻是牢牢握在了手裏。握得有些緊,能很明顯地感覺到他的力道。
街上華燈初上,沿街都是些小酒吧小商鋪,沒有高樓大廈,沒有萬家燈火,佐著微微海風,倒也溫馨不已。小鎮上節奏很緩慢,沒有北京那種做任何事都像打仗一樣的節奏與壓力,處處歡歌笑語的,顯得尤為浪漫。
就這樣牽著手在大街上走著,東張西望好奇地到處看,時不時舔一口手裏甜蜜解暑的冰淇淋,心裏就溢滿了平凡的幸福感。在我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這樣的時刻竟已變得如此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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